1967年,美国社会心理学家米尔格兰姆组织了一项科学实验,内布拉斯加州和堪萨斯州的296名居民通过写信,将一本印刷精美的哈佛大学“护照”转寄给波士顿的一位股票经纪人。米尔格兰姆只给出经纪人的名字,却没有告知地址。如果参与实验者认识这位经纪人,就直接寄给他,否则就寄给他们认为最可能认识此人的亲友代为转寄。 最终有64份“护照”寄到了经纪人手里。有的只经过一两个人就寄到了,有的则经过八九人的辗转相托,平均来说寄了5.5次。这个实验似乎验证了此前的一个假说:最多经过5个人,也就是经过6步,就可以把世界上的任意两个人联系在一起。这后来被称为“六度分离”理论。 其他实验结果也表明,世界的确不大。在互联网的时代,人们改用电子邮件重复米尔格兰姆的实验。2002年,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研究人员向166个国家的6万多网民发去一封连环信,请他们转给随机选中的位于13个国家的18名收信者之一,结果发现大部分信件在转了5到7次后就寄到了收信人信箱。 世界是如此的小,因为这并不是一个有序的世界。如果世界是有序的,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有时会非常遥远。 现实世界中,人们的交往有一定的秩序(例如有相似背景的人容易相互认识),组成朋友小圈子,但是也时不时会结识其他朋友圈的人——正是这些“捷径”让世界变得很小。 还有很多更小的世界,其成员通过某种特殊的形式联系在一起。例如在数学界,数学家们通过共同发表论文发生联系。有史以来发表论文最多的数学家据说是匈牙利数学家鄂尔多斯(Paul Erdos,1913 ~1996),他发表的论文大部分是和人合写的,合作者多达511位。1969年,数学界开始用“鄂尔多斯数”来表示某个数学家与鄂尔多斯的距离:鄂尔多斯本人的鄂尔多斯数是0,他的论文共同作者的鄂尔多斯数是1,与这些人合写过论文的人的鄂尔多斯数是2,依此类推。当代大部分数学家(20多万人)都能如此这般与鄂尔多斯发生关系,获得自己的鄂尔多斯数,平均是4.65。 在电影界也有一个“培根数”。美国演员凯文·培根在网上被称为“好莱坞宇宙的中心”,对“互联网电影数据库”的统计表明,全世界有100多万名演员都能和培根拉上关系,平均“培根数”只有2.98。 世界很小,这个发现还有更实际的意义。例如,它让我们明白,一种新兴的传染病能够以可怕的速度传播,从一个偏远的地方很快地传遍全世界,只需要一两个远途旅行者,他们提供了连接世界的“捷径”。 只有当人们彼此能够交流时,世界才会变得很小,否则,世界就会大到像是在不同的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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