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经非常地佩服一个女人。佩服她竟敢只身走天涯,不像我们,说说也喜好旅行,但动辄要坐飞机、住宾馆,尤其是不敢单身出门,那多孤单多不安全啊。
而她,十几年来,每年走破一双鞋,每年一个惊人计划,去的都是我们想都不敢想的地方。更令人佩服的是,她不像有些人,一行动就要惊动媒体,就要满世界索要签名盖章,就要写书办影展到电视上去喋喋不休,她从不沽名钓誉。
前不久她成功穿越了塔克拉玛干沙漠无人区。按说我应该加倍地钦佩她才是,可我却忽然对她不以为然了。
因为我无意中从她的一个熟人处了解到,这次她走的时候,家里正乱得一团糟。她的老父亲中风导致半身瘫痪,母亲既要伺候老伴又要照料她的两个孩子,两个孩子之一生下来就是智障,另一个则面临中考。丈夫与她离异好些年了,生意做得旺,一直包着两个孩子的生活费,也仅此而已。
这个家是多么需要她啊,她怎能一走了之?
可能第一次是因为心里苦、家里烦,她那善良的母亲让女儿出门散散心,她抛开一切烦恼走向远方。这果然是一帖治疗心创的良药,可没想到的是,从此它也成了她逃避现世的良方。于是,一而再,再而三地,走向远方。一不顺心就走向远方。即使是眼看父母日益老迈、儿女处于成长的关键时刻,她也会做出这样的抉择,义无反顾地走向远方。
与承担最最起码的责任相比,穿越无人区又算得了什么?穿越无人区固然很难,但穿越你必须穿越的人群,才是最难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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